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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朝美容院 第五卷 两两争锋 第四节 文比(4) 筚篥倒还罢了，众人却是都没想到他竟还会其它乐器。 原来，这罗成为此比试，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。他早通过寻托关系，艺从那和李龟年同为御用乐师的名人，擅长筚篥和箜篌的张野狐为师。在那“家家学胡乐”的唐朝，器乐演奏家是灿若繁星，高手如云，这张野狐便是其中之一。别看罗成四肢发达，头脑却也不简单，时间不长，倒也学了三分工夫，尤其是在那和自身体质相适的筚篥上面。他本意之下，是想仅凭筚篥就可取胜的，没想到李名也有一手，不得已只好将尚未算佳的箜篌，搬将出来支撑场面了。 果然，只见罗成笑答道： “在下所要弹奏的，是那箜篌之器。” 言罢，对随从打了个招呼，片刻，便有人抱来件状如半截弓背，张着20多条弦，看上去有些象是现代西洋竖琴的乐器，只是体积上要小得多。 李名也是头次看见，不由也好奇地看着罗成在那左右摆弄这箜篌，准备开始弹奏。 先说说这箜篌，是种十分古老的弹弦乐器，最初称“坎侯”或“空侯”，文献中有“卧箜篌、竖箜篌、凤首箜篌”三种形制。箜篌历史悠久、源远流长，音域宽广、音色柔美清澈，表现力强。古代除宫廷雅乐使用外，在民间也广泛流传。现常用于独奏、重奏和为歌舞伴奏，并在大型民族管弦乐队中应用。 罗成此刻使用的，是于东汉之时，由波斯（今伊朗）传入我国一种角形竖琴，也称箜篌。为避免与汉族的箜篌混同，所以称之为竖箜篌，或“胡箜篌”。古代竖箜篌，就是我们的祖先给Cank取的中文名字，相当于“竖琴”的第一层含义，实际上是东传至中国叫做箜篌，西传至欧洲叫做Harp，只是近代我们中国人又设定出一个“竖琴”的翻译名称罢了。 竖箜篌的曲形共鸣槽，设在向上弯曲的曲木上，并有脚柱和肋木，张着20多条弦，可竖抱于怀，从两面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同时弹奏，因此唐代人称演奏箜篌又叫“擎箜篌”。《通典》记载：“竖箜篌，胡乐也，汉灵帝好之，体曲而长，二十二弦，竖抱于怀中，而两手齐奏，俗谓‘擘箜篌’”，据古代壁画和文献记载，竖箜篌的弦有23根、22根、16根、7根等数种。 唐代是箜篌历史上的黄金时期，演奏技艺达到极高的水平，流传也较广泛，唐代诗人岑参、顾况、元稹、张祜、李商隐等，都在诗作中完美地表达了箜篌的演奏技巧和美妙音响，其中，尤以李贺的《李凭箜篌引》最为着名，与白居易的《琵琶行》和韩愈的《听颖师弹琴》，并称唐诗中描写音乐题材的“三绝”名篇： 吴丝蜀桐张高秋，空山凝云颓不流。江娥啼竹素女愁，李凭中国弹箜篌。 昆山玉碎凤凰叫，芙蓉泣露香兰笑。十二门前融冷光，二十三丝动紫皇。 女娲炼石补天处，石破天惊逗秋雨。梦入神山教神妪，老鱼跳波瘦蛟舞。 吴质不眠倚桂树，露脚斜飞湿寒兔。 诗人夸张地描写了音乐的力量，在其笔下，乐声竟然响遏行云，使天惊石破，落下萧萧秋雨，使吴刚忘情深夜不眠。经过这些浓墨重彩，酣畅淋漓地铺陈渲染，艺术家弹奏的乐声也就美妙无比了，使人大有“此曲只应天上有，人间能得几回闻”的感觉。 但见罗成将那箜篌竖抱于怀，站立在那，双手抚动，清脆叮咚之声顿起，刹那就吸引住了众人的耳朵，他所用的曲目，却是那古幽、典雅的《高山流水》。 清纯柔和的音符，似从透明的水上发出，连水面也在微微的震动，音色是亮丽、浮泛、飘忽却又不失明越和空灵，感觉是时而溶溶如荷塘绿水之夜，时而又泠泠似雪山清泉之声。低音处为古琴浑厚鸣响，高音则清筝明亮歌唱，还偶尔有几下那波浪般畅流起伏之声，或者说是如石片打着飞漂划过水面远处，连续不断地荡起朵朵颤动涟漪。抒情的曲调中，既有华丽新颖的技巧，却又保持了古朴、典雅的风格，“巍巍乎志在高山，洋洋乎志在流水”的艺术意境，倒也充分表现出来。 李名是听不出来，觉着悦耳无比，李龟年却是个中大家，阅曲无数，更是听过同僚张野狐的演奏，因此对罗成那些含糊之音符，不妥之手法，自是明历在目，心中有数，他的演奏，只可说算是一般过得去，要登大雅之堂，却还是差的远了。连公孙大娘、玉蝉等略通音律之人，隐隐也觉得出他太生疏而不够娴熟。不过，对于只学了不足两个月的罗成来说，也可算是非常难得了，换了李名，恐怕也不敢说自己能比他好上多少。 如梦如幻的终曲，在一阵兴会淋漓的弹奏后，经由轻抚丝弦缓缓弹出，带着悠远和恬静，在一声颤动渐低的清音中，罗成结束了他的演奏。 “啪啪啪”李林甫带头鼓起掌来，大声笑道： “罗指挥史真是多才多艺呵，身兼如此出色二器之技，让人佩服，年轻有为啊！” 那边杨洄也大声叫道： “弹的好呵，罗……” 后面半句，却在边上咸宜公主的侧目逼视中，只好顿将下来，缩头不语。 李龟年望了望李林甫，嘴唇蠕动了一下，正想言语，却听下面李名的声音道： “丞相大人，李先生，既然罗公子除筚篥外，还表演了那箜篌之技。那么，我便也多献丑一番，给大家再来段吉他的弹奏吧。” “吉他？什么是吉他？吉他也是种乐器么？” 不光是李龟年，除了见过的众女，其它人等，都竖立起了耳朵，对这个从未听闻的名词，无从想象的乐器，充满了新奇和诧异。罗成的一颗心，却是不由地又绷紧起来，李林甫则心中暗骂：这小子！他娘的倒是花名堂如此之多，没完没了的，唉，真个难弄。 李名对不远处的马车方向招招手，立于边上的高飞，早听见他的话语，立时去了车内，将那把用赵燕去订做好的布套，紧紧包着的吉他，倒背在了肩后，屁颠屁颠地就跑将过来。 众人但见李名将软布打开，一把类似琵琶，却又完全不是琵琶的奇怪乐器，在唐朝清晨的明媚阳光下，暴露在了在场诸人眼中，瞪得滚圆的目光，比比都是。 李龟年直盯着这把吉他，半天才响道： “李公子………这……便唤做是吉他？我朝从未闻之也，却是何方的乐器？可否告知？” 李名笑笑，将吉他怀抱胸前，顺手扫了一下琴弦，这长安工匠的制作手艺还真是不错，那醇厚圆润的流动美音，顿时就让听者为之心折，比之方才那箜篌，却别有一番新鲜悦耳的动人之处。 停下手来，他这才回道： “这吉他，又名‘六弦琴’，却是那比西域更遥远的国度，恩，可以称之为欧洲国吧，在下也是偶从位路过我朝的该国船员手中，得到此物的，顺便之下，也和他学习了一些弹奏之法。” 将谎话编造了一遍，李名自不敢说是才在长安新订做出来的，只怕这本该后世才传入的乐器，会因之而大量流于大唐，而影响到历史的变化。他却不知，李林甫在比试完后，就宣布在场的诸人，不得将今日之事，随意泄露口风，也不得记录在案，违者当斩首勿论。严令之下，有谁敢不遵从？这也是冥冥中自有天定，否则，吉他历史恐真将为之改写。这些事，却都是那后话不提了。 听到这悦耳的音色，李龟年早迫不及待，急忙就道： “哦？怪不得如此怪异少见，李公子快请弹来一试，也可让我等开个眼界。” 李名点头应承，回到位上，正襟危坐，横抱吉他，调整好自己的姿势，稍许活动手指关节，而后左手按住品相，右手则在琴弦上就拔动起来。 他弹奏的，却是吉他的一首经典之曲，名为《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》。这首吉他曲，堪称吉他名曲中的名曲，旋律极其优美，是西班牙着名作曲家泰雷加，为纪念法国画家阿尔弗莱德高登所作的，乐曲的副标题为《祈祷》。 乐曲是典型的三段式结构，由于全曲采用轮指这种特殊技巧演奏贯串长达3、4分钟，给人以“珠落玉盘”的感觉，所以也有人称之为珍珠曲。轮指这种技法，被吉他手们称为迈向高手的门槛，是用拇指弹低音，然后分别依次用无名指、食指、中指在同一根弦上弹奏主旋律，由于三根手指的轮流弹奏，俗称轮指。这种技法有相当的难度，没有一年以上艰苦联系==练习，是很难达到基本的演奏效果的。 舒缓而又略带忧伤的琴声响起，无论是处于兴奋或郁闷中的各人，刹那间安静了下来，世间所有的喧嚣和嘈杂，似乎都被远远地抛离开去，连天边的悠悠白云和地上的吃草马儿，也都仿佛停顿不动，默默地聆听着这天籁之音。 第一段的节奏比较柔缓，让人好象看到在遥远的高山背脊那一边，一座华美的宫殿若隐若现，如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开，笼罩上层朦胧神秘薄纱，难以捉摸却又吸引人欲罢不休。 第二段则先弱后强，是全曲的高潮部分，来临的时刻相当短暂，是个从吉他的低品位向高品位的大跨越，手型的迅速变换有相当难度。还好李名这首曲子当年也没少练，自是不在话下。众人但听他快速的几声美妙轮指后，音乐顿止，似乎整个世界的时间也瞬间凝固，一股莫名的强大力量，将一切的一切都停止了下来……约在也就一秒钟过后，具颗粒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轮指声，又把这所有都一起发动起来，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衷情，呢呢喃喃，反反复复，直让人断气回肠，如醉如痴。 在第三段上，由于根音的多种变换，却是让人觉的曲中那种忧郁无奈、复杂思虑的心情，缠绕不休，唯一可听清的，仿佛只有那高山大殿中，传来的声声叹息…… 美妙无比的吉他声，以清音的分散和弦缓慢的收尾着，李名轻柔的推弦，也仿佛是情人的双手，温软地抚摩过每个人的心灵深处…… 从全身心的投入中回转过来，李名放下吉他，抬起头来，却发现台上众人，仍是在默默地回味当中，全不作声，不由地就心中纳闷，还以为自己出了些什么差错。直到自己望向玉蝉等人方向时，这才见到她们露出欣喜的笑容，以及响起鼓励的拍手喝彩声。 李龟年呵呵点头笑道： “这吉他的奇异音色。再搭配上李公子的高超弹奏技法，真是人间极至之乐啊，比我朝的琵琶曲艺，可说是不相上下，各有千秋，呵呵，甚至某些方面还犹有过之。今日得闻此奇乐，也算是不虚此行了。” 正正声色，他站将起来，众人顿时翘首以待，都在准备听他宣布这头一局的胜负结果。李林甫这时却似乎被茶水呛了一下，猛烈咳嗽起来，李龟年听见却脸上胀红了一片，神色阴晴变化不定，犹豫不决良久，这才支吾说道： “李公子的横笛之技……恩……确是娴熟自如，手法多变，技巧高深，只是与在原曲意下略显浮俏了些。，……这吉他之技，更是闻所未闻，世间少见……只是……不过……罗公子的筚篥和竖箜篌……这……也是不错，却是在……某些方面要梢胜上一筹，所以……这个;;;;;;我判罗公子取胜……” 好不容易说完，他就跌坐在位置上，低头却不敢再看向周围。 一言既出，顿如那石破水面，惊起后面众多不满地质问声： “怎么会这样？明明是小李子奏的好嘛？……” “罗公子胜在哪些方面？李先生可否道来？……” “……这不公平嘛……” “……什么御用大乐师，我瞧是混饭假东郭吧？……” “……爹爹！……” 李龟年在前边是面孔通红，假作听若未闻，不敢回头做任何的反应解答，李林甫这时却起来转过身喝道： “不得无礼！李先生是圣上面前头牌乐师，岂有不懂分辨之理？既然他说是罗公子取胜，那便定是了，不可再有疑问！禁声！禁声！……” 说罢，他回过头，不管后面的吵闹和嘈杂，拍案大声道： “这乐技头一局的比试，依李龟年先生的判断，我宣布，是罗指挥史取胜！” （第四节完） 注：本文源自网络转载或网友搜集，所有权归原作者.如果有文字内容引发的敏感问题触犯了您的权益，请立即联系站长删除，谢谢！ |